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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
李慧君
麦饭,是关中道农家人季节性的一种小吃,大约也是我们千阳人家喻户晓的传统“改样饭”,尤为春季常见。
初春,当万物复苏,大地泛出斑斑绿色时,各家妇女、小孩提着笼、拿着铲,小心翼翼地掐取憋足了一冬的养分而绽放的嫩芽,或蒸、或煮、或焯后凉拌,做成餐桌上的美味。在乍暖还寒的早上,就上两片炕馒头,喝一碗黄灿灿的玉米糁,男主人满足的神情就自溢言表了,那种满足劲会让家庭主妇再接再厉,变着花样,为全家做出麦饭来。
麦饭的制作不难,家庭主妇们常把苜蓿芽挑捡后,洗净、沥干,再拌上适量的面粉,加入盐、五香粉后拌匀,也有讲究的主妇会用手揉搓,让面和菜充分粘贴成絮(据说这样做出的麦饭更好吃),再上笼蒸。当笼里的蒸汽愈冒愈浓时,灶房就会笼罩在早春特有的草木气息中,你会被它的清香陶醉,你会被这种春的气息诱生出许多新生的希望,甚至豪情万丈。
麦饭做熟后,它诱人的香味自不必说,就它的色彩也让人浮想联翩。它白中泛绿,影影绰绰,很像冬天的松枝上落下的斑斑雪迹。当冒着热气的麦饭端上桌时,一家人围桌而坐,依次盛饭,铁勺碰到碗、盆上,奏响了丁丁当当的锅碗瓢盆交响乐,大家都乐呵呵地,脸上焕发出春潮一般的红润。麦饭入口,不但清香而且筋道。我常常疑惑:明明主料用的是菜,就因加入了些许面粉,就迥然变成了馒头般的食物,与凉拌的苜蓿菜不同了——不成菜而成饭了?
我无从追溯麦饭起源于何朝何代,发明于何人之手,但我宁愿相信它起源于一个闹饥荒的年代或“瓜菜代”时期,是一个伟大母亲的发明,是对人类战胜饥荒的伟大贡献。渐渐发现,麦饭不仅春天的餐桌上有,就连初夏、深秋人们也能吃上由不同原料做成的不同风味的麦饭:白蒿麦饭、洋槐花麦饭、榆钱麦饭、芹菜麦饭、霜煞后的胡萝卜缨做成的麦饭。不论何种麦饭,它的原料都是采摘的可食性野生菜或熟菜叶。
我常幻想:在一个缺衣少食的年代,一个伟大而平凡的母亲,面对着半竹笼采回的野菜和少得可怜的面粉,面对为生活奔波劳累的丈夫和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,姓清瘦的脸上带着独有的睿智——怎样用一个人够吃的食材,做出一家人的午餐?于是,麦饭诞生了。一传十,十传百,麦饭帮助许多人渡过了饥荒,成了人们喜爱的食物——像朱元璋当年吃“白绿翠”一样的喜爱,而且在生活水平日益提高、饭菜品种不断翻新的今天仍不改初衷。
想象归想象,但无论怎么说,我怀念、赞美、感激发明麦饭的人。这一切都源于我喜食麦饭的嗜好,源于我对实践出真知,劳动创造智慧的深信不疑,源于我对无私母爱的眷恋。又是一年春来时,麦饭飘香惹人馋。还不赶快提笼拿铲去掐菜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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