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恩才拿了台相机笑嘻嘻地来市革委会找我,我前段时间说想要照像,让他帮个忙,他今天履约前来。高恩才去年复员后,分在出版社下属一家企业,在人民公园附近上班,离市革委会很近,他经常来找我。
相机是海鸥,是当时最普通、最流行的相机,我拿出早已买好的胶卷,安放在相机内,让老高为我照相。这天是个星期天,乌市革委会大楼里的人很少。
(年,乌市革委会大门前。)
我最想照的一张是在市革委会大门的招牌前,因为这也许是我为自己留下的最宝贵的照片。我佩戴好子弹袋,掂上自动步枪,出了房门,来到大门前的雨搭下。老高让我在门前站好,咔嚓一声按了快门。我问怎这块,你拍的怎样。老高不喜欢人怀疑他的能力,笑骂了一声“娘西匹”后,可能感觉不理想,又让我卸去子弹袋,扎上武装带,站在乌鲁木齐市革委会的牌牌前补照。
我挺胸直立,目视远方,手持钢枪,表情严肃。老高举着相机撅着屁股,很认真地为我拍下了我最为满意的照片。照相时,班里的师月友正在站岗,我让他出的门来,要老高也为他拍一张全副武装的持枪照。没想到,几十年后,师月友竟说这是他在部队照的唯一一张持枪照。
(年,师月友战友在乌市革委会大楼前执勤。)
那天,我拉上副班长王纪全一起出了大楼,大楼的台阶下郭师傅正在擦他的黑色伏尔加。老高说,你坐在车上我给你来一张。我对郭师傅讲明原因,郭师傅笑着退在一边。我坐在车里,打开车窗,探出头,兴高采烈地留下了难忘的身影。
(年,第一次坐伏尔加小轿车,而且是乌市革委会主任的乘驾。)
(年,连队战友吕贵全在乌市革委会大楼前。)
拍完汽车照,我们越过马路,来到中心花坛。花坛里的鸡冠花正红,路边的小树林风吹沙沙,我站在花坛边,背依市革委会大楼,大楼上的“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”横空明亮,老高站在花坛里,为我留下了乌市革委会大楼与我的合影。
来到西大桥南面的小山上,小山上有座小凉亭,这里不是什么景点,夏天我们经常来这里乘凉,看景色。坐在小亭子里,高又给我们照了像,我还和王纪全合了影,这也是我和王唯一的合影照。下了小山,在路北的小树林边留影后,越西大桥,来到人民公园,在公园里都拍了什么照,我也记不清了,现在只留下一张我坐在朝阳阁前花坛上的照片。
(年,在乌市西大桥南假山上。)
(年,和王纪全战友在乌市西大桥南假山上。)
这次拍照,虽然没有农场拍的质量那么高、那么印象深,但也算是我在部队五年中照相最多的一次。
我也感谢老高这个技术不怎地的摄影师,拍了七八张照片,让我满意的只有一张。虽然遗憾,但老高为我保留了年轻的身影与乌市革委会的旧景,给我年老回首以往留下了宝贵的资料。
(年,在乌鲁木齐人民公园朝阳阁。)
(年,连队战友前排左起:吕贵文、xxx;后排左起:刘明奇、xxx在乌鲁木齐人民公园。)
(年,谭同瑶、郭荣昌、赵传如{左起}在乌鲁木齐人民公园。)
二十七年后,我重新来到当年拍照的地方,虽然没有跨进市革委会大楼的大门,但那熟悉的大楼仍能勾引起我的无限遐想。市革委会前的转盘花坛已夷为平地,交叉着马路任车辆飞驰;花坛北面的小树林树木全无,蓝色的围栏一围,也不知里面在做甚;花坛南面的假山与凉亭仍在,只不过这里成了小公园,装扮的更加美丽了。
年8月18日,我再次走进人民公园,公园的朝阳阁仍在,但阁前的圆花坛早没了踪影。朝阳阁的外边围着铁栅栏,威武的警察威严的把着大门,凡进入者必须接受安检。我怯生生地问警察,我是否可以在大门外拍张照。在得到同意后,我在朝阳阁前拍了一张四十多年后的对比照。
(年,乌鲁木齐市人民公园。)
(年,在乌鲁木齐市人民公园朝阳阁。)
注:
(师月友,年陕西千阳县入伍。)
赵继奎战友帮我找到了师月友,我将电话打了过去。师月友很惊讶,也很高兴。他告知我,他身体很好,在宝鸡打工。我问他有没有部队照片,说我正在搜集连队的照片。他说只有一张,还是在市革委大门前你给照的。
后来,他让女儿把照片传给了我。再后来,他去深圳打工了,说深圳很美丽。不久他也开了